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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穿春秋成智氏嫡子,六卿倾轧中他誓改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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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做贵族》作者:荣誉与忠诚

第1章:我叫智瑶

“所以,吾姓姬,家族百岁之前以荀为氏,如今以智为氏?”智瑶觉得好复杂的样子。

当然,认为“瑶”是女孩子的名字,一定是个现代人。

其实“瑶”有着很好的寓意,直白点就是“美玉”,也能看作是形容美好、珍贵。

现在是什么年月?恰是公元前年,一个“姓统其祖考之所自出;氏别其子孙之所自分”的时代,也是一个王侯将相有种的时代。

那个“姓统其祖考之所自出;氏别其子孙之所自分”是什么意思呢?大概意思就是:姓是总括家族祖先出自于何处的标志,氏是区别家族子孙分化于何处的标志。

简单的说,姓不可变,氏能随着从家族大宗别出为小宗,以封地或官职为氏。

智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春秋人,他来自后世。

时隔两千五百多年,好多东西的认知并不相同,自然也包括了风俗以及思维逻辑、价值观。

智瑶今年六岁,他已经做到了解自己的处境。

怎么说呢?智瑶有一个正在担任晋国“元戎”的祖父,家族极其庞大,封地亦是众多,只是情况好像并不太好。

所谓的“元戎”就是晋国军政权力于一身的一个称呼,并不是正式的官称,正式的官称叫“正卿”。

自赵文子(赵武)两次与楚国进行弭兵会盟之后,晋国的霸权好像得到了稳固,又好像有点每况日下,使世人难以看得清楚。

世人所知的是,晋国的“元戎”宝座固然被荀跞得了去,晋国说了算的则是赵文子(赵武)之孙、赵景子(赵成)之子赵鞅。

智瑶为什么会知道那些?这个要提到他的父亲智申每日的长吁短叹了。

一家之主刚刚成为“元戎”,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却是每日愁眉苦脸,得知情况的人一下子就能判断出这个家族的境况并不好。

“公孙,羊已剥皮去脏。如何烹煮,请公孙示下。”

智瑶的祖上是公族,以公孙称呼没毛病。

当然,荀氏大宗以公族身份转为卿族,智氏是荀氏的小宗,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家族分嫡庶,宗周时代极其讲究这个。家族如果是公族的出身,家主的继承人是世子,余下二代可以称呼公子;第三代的人怎么被称呼都行,一般是称呼为公孙。

在春秋当贵族的子弟是什么样的体验?不会缺了使唤的人手,只是生活质量着实是有点堪忧,尤其是在食物方面。

“我自来也!”

只有六岁的智瑶当然还是小胳膊小腿,他没有光着脚丫子,穿的是一种木屐,每迈一步木屐都会于圆滚木砌成的地板磕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木屐?它出现在诸夏的时间非常早,并不是脚盆鸡的独有物,现代的拖鞋正是从木屐演变而来。

当然,诸夏这边有“拖鞋”这个词,要到有清一代了,曰:拖,曳也。拖鞋,鞋之无后跟者也。任意曳之,取其轻便也。

很多事情还不是只有六岁的智瑶能够参与,再则他并不是老智家嫡出的唯一人,还有一个叫智宵。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改善伙食。

智瑶用自己的魂穿了解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母胎一直到两岁之前,大多数时候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尤其极度嗜睡,想事情九成九是想着想着给睡着了。

智瑶在八个月大的时候就能摇摇晃晃地走路,声带也发育完成可以讲话,一直到两岁大嗜睡的情况才得到缓解。

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灵魂是灵魂,身体是身体,承载灵魂的身体未有得到良好发育,其实就跟硬件条件不够发挥不出软件的各种牛逼一般。

为了不太过于惊世骇俗,智瑶足足忍了五年多。

既然家族因为祖父智跞成为“元戎”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相反变得无比凶险,智瑶觉得应该使之祖父与父亲看到自己的早熟,便于干涉家族中的事务,也是为了夺取三代继承人地位而布局。

没有来得及享受,家族却要面临灭亡危急,叫什么事,对吧?

好些侍女与男仆紧张地跟随在智瑶的左右,仔细观察能看到没有任何一名侍女或男仆敢于踩踏智瑶走过的路。

这是为什么?现在是一个王侯将相有种的时代,阶级虽然没有被完全固化,然而想要由下而上的难度超乎想象的高!

仆众是人,然而他们又不是人,至少在贵族看来只是活着的工具。

如果仆从敢于踩踏贵族走过的路,他们就会遭到很严重的处罚。

要是有仆从不小心踩踏到贵族的影子?一定会被送一个“没救了,拉出去,处死吧”的三连。

所以了,智氏的仆众看到仅有六岁的智瑶跑得极快,一个个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他们却是只敢控制距离跟随在左右,深怕小主人一个不慎摔倒,自己从轻处罚会被拉出去鞭挞,往重了处罚就要被砍掉脑袋了。

“当归、枸杞、黄芪……”智瑶来到厨房处,掀开了一个木柜。

春秋时代有中药材吗?有的,只是被发现的种类极少。

医术不发达的时代,用于治病的药材都极少,掌握用药材来烹饪手段的人就更是少了。

当前医术最为发达的国家是秦国,列国的一国之君或重臣患病会寻求秦国派来医匠,秦国出于礼节一般会答应。

当归属于多年生草本,高四十厘米到一米不等。根圆柱状,分枝,有多数肉质须根,黄棕色,有浓郁香气。茎直立,绿白色或带紫色,有纵深沟纹,光滑无毛。

枸杞,二树名,棘如枸之刺,茎如杞之条。

黄芪属于多年生草本,高五十厘米到一米。主根肥厚,木质,常分枝,灰白色。茎直立,上部多分枝,有细棱,被白色柔毛。

它们都是诸夏本地就有的产物,只是分布的地方各有不同。

像是枸杞这玩意吧?它是智瑶逛“新田”的市集从秦国商人那里购得。

而当归和黄芪则是智瑶一次去“原”的时候野外发现,偷偷命人移植,带回“新田”的府宅内栽种。

那个“新田”是公元前年时任晋君獳(晋景公)听从韩厥的建议从“绛”进行迁城。

初时,晋国的新都依然被称作“绛”,原来的旧都则是改称“故绛”,后来新都城则是换称呼叫“新田”了。

智瑶之所以需要偷偷摸摸,原因是“原”属于韩氏的封地之一,它在晋国的南部,地理位置非常靠近周王室,与单国比邻。单国则是周王室的公卿国,疆域范围还没有现代一个县的大小。

目前各贵族的封地,除了铜矿之外的所有资源都属于私有,没有得到允许一草一木都不能动的。

“没有萝卜啊……”智瑶觉得非常可惜。

不管是白萝卜还是红萝卜,需要到十三世纪才会从波斯传入诸夏,春秋时期当然没有。或者有,但是智瑶并不知道。

“取酒来。”智瑶吩咐道。

家主不在,世子也不在,长兄同样不在,家里自然是由智瑶说了算。

长期跟在智瑶身边的不止有众多的仆众,标配还有家臣。

家臣台狐看一眼一名侍女,示意照做。

智瑶在指挥人将剁好的羊肉放进簋(guǐ)中。

簋是个什么玩意?它圆口、两耳、三脚。当然,更多是没有“三脚”这东西,只是平底。

现在有三条腿的青铜簋还没有开始在烧火,里面放的是冷水。

羊肉腥味重,去腥最好是从冷水就放进去,再开始烧火,等汤水慢慢被加热的时候,会出现一个浮沫,再撇掉表面的浮沫,然后就该放生姜和料酒了。

春秋有料酒吗?看会不会用罢了。

侍女拿来的是桂酒,说白了就是用玉桂捣浆酿成的酒。

智瑶只是站着指挥,并非是他不愿意亲自动手,小胳膊小腿没多少力气是其一,再来是他亲自动手的话,台狐就敢下令时刻跟随的“士”将仆从和厨子拉出去埋了。

“士”就真的是“士”,可以理解为不是贵族的贵族,他们一般是作为武士的存在,为真正的贵族效劳,担任护卫,又或是作为军队的基层军官。

人上人嘛,动动嘴就行了,是吧?

一阵漫长的等待,智瑶已经开始在魂游天外。

“听说邯郸大夫(赵午)来了‘新田’,向国君控诉中军佐(赵鞅)的霸道欺凌?出自同宗的两家近日越来越有势同水火的趋势,还听说范氏和中行氏都支持邯郸赵?这么看,晋国又要爆发内战,不知道我家会不会被卷进去。”

漫长的春秋历史之中,每个列国都有爆发内战的历史,却是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国如晋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内战,偏偏大多数时候还能维持住霸权。

范氏家主士吉射与中行氏家主中行寅都是晋国的“卿”,尤其中行寅还与赵鞅共同打造了诸夏的第二座“刑鼎”。

这个“刑鼎”是什么?就是将一些刑法铸以文字在上。

第一个那么干的人是郑国的公子侨,他也被称呼为子产,法家先驱之一。

晋国这边则是赵鞅和中行寅效仿,铸了诸夏第一座铁质材料的刑鼎。

史载: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

左传则曰: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士匄)所为刑书焉。

那么就是晋国成法由士匄来完成,赵鞅和中行寅将士匄制定的刑法铸在铁鼎之上。

范氏是祁姓,人们称呼他们的族人以“士”为前缀,主要是杜隰叔侍奉晋国,晋君任命他为士师(法官),此后便以之为氏,史书记载则依然用范氏。

“还听说孔丘已经成为鲁国的中都宰,获得鲁君宋的信任,治理都城?”

所以,智瑶知道自己和孔子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啊!

那可是孔子啊!儒家学派创始人,后世尊称至圣先师的人物。

当智瑶发现自己与孔丘竟然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时候,心里着实是有些小激动,只是这种激动比较莫名,很难讲得清楚。

簋里已经在散发香气,掀开盖子一看,羊肉呈现灰白色,看上去卖相其实一般。

香气是中药材混着肉香,闻起来没有多重的羊膻味。

智氏家大业大,由于晋国卿位家族位比列侯,作为在晋国有卿位的智氏,吃饭的时候能够使用鼎来盛放食物的呢!

比较关键的是,哪怕智氏再是家大业大,智瑶不努力改善伙食的话,家里的食物不是直接白水煮,便是各种烂炖,要么就是吃烧烤了。

智瑶亲自放了适当的盐巴进入青铜簋,琢磨着再炖上半刻钟也就差不多了。

晋国有盐池,只是那处盐池分别为智氏和魏氏各自掌控一半。

好些没有盐池的列国,他们一般是向晋国或齐国采购盐巴,大多数则是向齐国进行采购。

没办法的事情,晋国的盐池出产的盐光是供应本国就已经很拮据,遑论对列国贩售?因此晋国称霸只是向列国收取保护费,不像有盐铁之利和纺织业极其发达的齐国在称霸时可以对列国搞经济掠夺。

智瑶对自家出产的盐巴其实很嫌弃,看上去灰黑灰黑,并不是细小的颗粒状,大小跟砂鹅石差不多,压根就是简直了!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找机会亲自去盐池那边,好好地研究一下制盐的改进。

“公孙,盨(xǔ)亦加热。”

盨又是个什么玩意?它是青铜材质,椭圆口,有盖,两耳,圈足或四足。

智瑶让人拿来早早磨好的麦粉,又说道:“取来蜂蜜。”

其实有白糖最好,问题是春秋时期没有白糖!

这一下需要智瑶亲自来做了,原因是目前蜂蜜算是战略级别的资源之一,并且收集相当困难。

蜂蜜为什么是战略物资?因为制作很多青铜器需要用到蜡。

在春秋早期,制作鼎的技术很多列国都有,难的是收集蜂蜡。这个是好些诸侯统治的疆域就那么大,他们又没有养蜂的技术,获取蜂蜡全靠大自然,没有能够收集到足够的蜂蜡怎么制造青铜鼎呢?

所以,某个列国制造出了一个大鼎,他们光是邀请其他列国来参观,立刻能达到一种震慑效果:你们好好瞧瞧,俺的领地很大,能收集到足够的蜂蜡来制造大鼎呢!不要惹俺啊!

智瑶倒了一些蜂蜜进入陶碗,再倒进一些煮沸之后冷却的水,用竹筷慢慢搅和稀释。

和面则不是小胳膊的力气能办到,需要大人来做。

台狐看着智瑶将弄好的蜂蜜水倒在麦粉上面,得到示意进行和面。

也就是老智家了,要不然以为随便哪个家庭都有青铜簋和青铜盨的吗?即便是有,谁会直接拿它们用火去烧。

盨被倒进去了一些油开始加热,等面和好就能开始弄麦饼了。

“煎饼呀,没有植物油,动物油也可以的啰。”智瑶心想。

一直到从远古到春秋,动物油称霸,植物油要到战国才出现了。

《周礼.天官.应人》曰:凡用禽兽,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膳膏臊;秋行犊麤,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膻。

所以,春秋时期称呼“油”要叫“膏”。

到战国才开始广泛使用植物油的原因是技术得到发展,可以使用新发明的工具去磨油。

麦饼怎么做?这个不用智瑶去教,春秋的人们本身就会烹饪麦饼,只是非一般人能吃得到。

“瑶,作甚?”

专注看煎饼的智瑶听到声音才转身,看到自己的父亲智申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祖、大人皆操劳,瑶不忍,制佳肴,忝为晚食。”

祖当然是指智跞这位爷爷。

大人则是智申这位父亲。

春秋父亲可以称呼大人,也会称呼大大,民间一般用阿父。

事实上,一直到有明一代之前,“大人”就是父亲的意思,后面才演变成为对官员的敬称。

另外,春秋时代哪怕是贵族,正餐也就两顿,一日三正餐是不存在的。

当然,贵族饿了随时都成吃点糕点、零嘴之类,一般到下午时分就是用餐点的时分。而普通人再饿也是硬挨着。

所以,下午茶之类的玩意,诸夏很早就有了,当作稀松平常的事情,没有刻意搞出什么特别的仪式感罢了。

现在智申可算知道智瑶这一段时间收集各种食材为哪般,一个愣神之后心里泛起了舐犊之情,脸色变得柔和。

“且随我来。”智申柔声说道。

智瑶能怎么办?他只能照做。

贵族讲礼仪,小辈早上要请安,夜幕降临吃饭之前也要对长辈问安。

智申一样是小辈,除非不在家中,要不然每天都是由他带着智宵和智瑶去向智跞问候。

老智家真的是一个大家族,只是庶出非但没有资格请安,连带平时生活也跟嫡出不在同一个区域,一起吃饭更是没有的事。

另外,吃饭的时候,家中男性是独一区,女性是不跟男性一起用饭的。

当前智跞孙子辈不少,嫡出则是只有智宵与智瑶。

家大业大的前提下,位于“新田”智氏府宅占地非常大,建筑物看不到什么楼台亭榭或雕梁画栋的富丽堂皇,说华丽顶多就是大部分材料使用木材,屋顶再有瓦片罢了;更多的建筑物就是茅草屋,随便一些直接就是茅草墙壁,好一些则是茅草糊了泥巴的墙壁。

春秋有砖瓦房吗?砖虽然在距离现代四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就已经出现,可是碍于春秋时期生产力的关系,没人会奢侈到去盖砖瓦房,再来是文化方面更趋于有条件弄木质房。

花园什么?哪怕是到秦一统都没有,春秋时期怎么可能流行。产生花园文化要到追求享受的两宋时期,才会搞各种花样了。

如果没有专门的人带路,哪怕是自己的家,智瑶都有可能会迷路。这样就能够知道“新田”的智府有多大了。

比较现实的是,在“新田”的智府虽然使用权是老智家的,土地所有权却是国君的。

智瑶一路上就在想,有机会得把家里改造改造,反正可以烧制陶管为前提,弄蓄水池再搞自来水又没有多么困难,再来就是琢磨陶质抽水马桶怎么弄了,少不得浴室、泡澡堂也搞一搞。

智瑶怎么就没想着研究农业方面的灌溉用具,比如水车、水磨之类的玩意?当然是目前老智家由智跞做主,再来是智瑶也还小,尤其他还不是三代继承人!

当然,智氏现在只确定第二代继承人是谁,没有到选择第三代继承人的时间。

年纪尚小的智瑶可以在家里搞些有的没的,出了家门再整花活,小心得到一个“社死”的下场。

“上军将(中行寅)、下军佐(士吉射)亲邯郸大夫,范氏、中行氏与赵氏为难,使我难行其事。”智跞没有避讳智瑶在场,等小辈请安完毕,讲了这么一句。

智申说道:“如此说来,范氏、中行氏、邯郸赵将与赵氏、魏氏、韩氏为敌?”

目前赵氏、韩氏和魏氏没有正式结盟,但是三家已经好到快穿同一条裤子了。

要是在早个四五十年,人们只会称呼荀氏,才不会称呼中行氏。

另外,智氏和中行氏本为一家,然而智瑩别出又在担任晋国元戎的时候正式与荀氏割裂,随后中行吴和智盈时期又和好,后来中行吴故去,轮到智跞和士吉射这一代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香火情了。

所以了,智氏追其祖是智瑩,不再是荀息,智氏与中行氏已经是没有实际瓜葛的两个家族。

智跞知道几家极可能矛盾爆发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只是略略感到担忧,没有太心急的紧迫感。

智瑶心想:“虽然智氏和中行氏没有多少香火情了,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现在尽管祖父是元戎,可是晋国说了算的却是赵鞅。一旦中行氏完蛋,智氏的日子肯定就更不好过了。”

奈何智瑶的年龄着实太小,前五年也是在极尽认知春秋这个“世界”,一直到六岁才有点“特立独行”。

他真的需要想办法来保证老智家的利益,要不然哪怕还能轮到自己接手管理家族,别到时候将智宵踹开之后,接手的却是一个超级烂摊子。

第2章:智氏之难

晋国的元戎权柄极重,将权柄行使到极致的元戎,哪个不是抓住机遇将家族的实力翻上个几个几番呢?

老智家是因为智瑩从荀氏别出的小宗,智瑩其实有担任过晋国的元戎,只是因为过于贪婪的关系,再来就是智瑩的儿子智朔这位下一任智氏继承人英年早逝,搞得智瑩万般经营在智朔病逝之后,老智家失去了卿位。

在晋国因为获得卿位使得家族发展起来,一旦失去卿位吃多少几乎要吐七八成出去,要不然很难得到好下场。

辛亏智瑩在离开人世之前与当时大宗之主中行吴进行了交易,老智家才得到荀氏与中行氏的共同保护,但是地位和威望不免要出现断崖式的下跌。

因为是“王侯将相有种”时代的关系,老智家从智瑩之后失去卿位,荀氏这边是程氏顶替了智氏的卿位,一直到智盈成长起来才重新获得卿位。

非常要命的是智盈年仅三十余岁也病重身亡,只留下一个十余岁的孩子荀跞,智氏家族在晋国的崛起再度搁浅了。

“尔祖一生艰难,我家一度难再获卿位,非刻意侍奉顷公,岂有今日?”智申在教导智瑶。

贵族并非生而高贵,无非就是把持了学习知识的权利,后天各种培养才产生了“智”,得以在黎庶愚昧的年代世代公侯。

公元前年,中行吴病逝,荀跞孤苦伶仃,深恐被赶出六卿行列,积极侍奉晋顷公,晋定公彼此利用,共渡难关。

因为没有威望,再来就是自小命运坎坷的关系,荀跞在晋国六卿当中始终保持低调,不敢与其余强族进行明刀明枪的争斗。

那种行事方式也就注定老智家给其余家族一种软弱的印象,并且世人对智氏的印象没有因为智跞的地位一再上升而有改变。

智跞的地位是怎么一再上升的?其实就靠熬,担任下军佐的时候等下军将故去,排资论辈缓缓上升,熬资历熬到成为中军将了。

智瑶一边听着,一边心想:“晋文公时期设置三军六卿制度,绝对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子孙后代坑了吧?”

话又说回来,当时获得卿位的家族,不是晋国公族就是晋文公的得利干臣,再不然也有点沾亲带故。

另外一点,晋国没有设立三军六卿制度,哪来后面的一再扩张,又以晋地的贫瘠和多山去获得霸主地位呢?

所以了,以晋国的产出其实是没有资格夺取霸权,完全是依靠三军六卿带来的“军果主义”制度,凭借武力攻灭了一国又一国,进而又打服了中原列国,才获得了霸权。

晋国的卿位一般是顺位接替,好几次则是内战来决定卿位归属,好些卿位家族已经成为了史书上的符号,现在已经没有狐氏、先氏、郤氏、胥氏和栾氏这些家族了。

“大人,我闻刑鼎,上有‘始祸者死’一文……”智瑶知道那铁鼎就摆在宫城的广场,只是没有亲眼见过。

智申稍微一愣,问道:“为何有此问。”

智瑶说道:“中军佐命邯郸大夫迁徙五百户往‘晋阳’,邯郸大夫恐无有人质,卫来相攻,故而不从……”

这件事情发生在今年年初。

更早之前赵氏主动攻打卫国,获得胜利之后从卫国掠走很多黎庶,其中五百户被寄存在邯郸赵的“邯郸”那边。

以春秋……或者说以晋国的规则,谁的战利品就是谁的财产,并不属于国有,寄存在邯郸赵的五百户卫人当然是赵氏的财产,赵氏也就拥有全权处理权。

所以,五百户卫人不属于国家,同时也不属于邯郸赵,赵鞅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个“晋阳”则是赵氏刚刚开拓不久的新领地,一直以来也没有得到什么开发,赵鞅的本意是用五百户卫人去充实“晋阳”的人口,哪能想到自家的财产竟然会被邯郸赵扣下,一时间就怒了呗。

“邯郸赵乃是赵氏小宗,然已出五服,如我家与中行氏一般。邯郸大夫何来胆量私扣赵氏私产?”智瑶想事情的思维是用春秋时代,并不是现代人的思维。

这个也是智瑶“来到”这个“世界”六年的最大收获,清楚时代的不同,用现代人的思维来想事情和做事情会得到恶劣后果的。

当然,某天轮到智瑶能够作威作福的时候,什么思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铸刑鼎又约定“首祸者死”的赵鞅,他现在却是找到机会谋求发动内战来灭掉邯郸赵,就问讽不讽刺?

智瑶主动将话题引导到目前的局势上面,主要是想借智申的口去让智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以晋国当前的格局,声势方面以赵氏最盛,论家族实力则是有点不好排了。

比如智氏看着没什么威望,但是老智家封地的数量却是排在晋国所有家族的前三。

也就是智瑶的年龄太小,算是识字的阶段,太多的文牍看不懂,否则多少是能从各类文牍来品一品老智家到底有多少家底。

现在的文字是大篆,智瑶便是习得现代所有文字也是无用,需要重新认字。

当然,目前仅有极少数人搞过“人口普查”,领地内有什么资源,又是都是哪些资源种类,其实大多数家族压根就不知道,同时也没有想过去知道。

智申明显没有听懂智瑶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吧,成年人愿意跟连“总角之年”都不是的幼童聊天,顶多算是一种亲子互动而已,哪里会去思考孩子到底说了哪些有内涵的话。

智瑶就一个意思!

赵氏跟邯郸赵都姓嬴,但是他们已经出了五服,再有赵氏覆灭时小宗邯郸赵不但坐视,还有那么点落井下石的举动,赵武复立赵氏没有立即跟邯郸赵翻脸,后继的赵氏几代宗主也没有找邯郸赵算账,算是非常能忍了呀!

老智家虽然姓姬……,或者说老智家虽然跟中行氏同一个祖宗,从荀林父这一代起,荀氏别出了中行氏和智氏,到智跞这一代人恰好是第五代,过了智申这一代人就是出了五服。

哪怕是智瑶没有去多探查,邯郸赵这一次理亏,中行氏和范氏摆明了就是要对赵氏搞事情,小矛盾会变成大矛盾,大矛盾一旦爆发说不准又要有卿位家族被灭,老智家不可能独善其身,更加不能摆烂的啊!

智申在智瑶重复的提出某个论调的时候,渐渐听懂也让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

看样子好像不是亲儿子,智申就要一巴掌直接扇死智瑶了。

“勿忘中行穆子看顾之恩。”智申说道。

当前的贵族有自己的家学,一般在识字的过程中会一边教导一些历史。

智瑶没有忘记所学,尤其对栾书欠下郤氏大恩情无法回报,然后搞死郤氏的那一段历史极为深刻。

因为栾书开的坏头,恩将仇报在晋国已经是一种流行,老智家同样有过这种情况,只是没有干得多好。

那是发生在智盈那一代人身上的事情,老智家受了赵氏的恩惠,智盈本着难以还清的心理开始算计赵氏,倒霉催的是智盈只是布局没有付之行动就突然病逝了。

文的课学讲完,接下来就是轮到武的。

父子俩来到一个院子。

这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庭院,早有“士”布置妥当,现场有一座长案,案几之上摆了几张弓和几壶箭,大约十米之外则是放着几个箭靶。

智瑶已经不是初次学射箭,他出生时就有举行过“射礼”了,三岁后则是开始正式学射箭。

所谓的“射礼”是诸夏的一种特色。

孩子出生到了第三天,要举行庆贺仪式。古礼规定,男孩出生三天的时候,要把孩子抱出来举行射礼,曰:“三日,始负子,男射女否。”

举行“射礼”对男子来说十分重要,用箭射向天地四方,寓意男子将来有志于治理四方。

而“射礼”在东汉之后的民间就不再盛行,不好说是五胡乱华打断了文化传承,或是越后面的王朝越害怕黎庶持有武器,尤其是禁止民间持有弩。

智瑶使用的弓当然不能太大,以计算单位来算应该是十五斤到十八斤左右。

它的弓身长度大约八十厘米,恰好是智瑶这个年纪能够良好使用的长度,以柘木为“干”,配以“角、筋、胶、丝、漆”合为六材。

智瑶使用的箭有三种,最好的箭以桦木为杆,次之使用竹为箭杆,再次之便是楛茎箭杆。

不同的箭杆对射出去的速度和最远射程都不一样,连带穿透力也不相同。比较简单的理解方式是:箭矢越轻杀伤力就越低,准确命中率亦然。

诸夏的射艺一直被重视,不懂射箭不可为“士”,连带准贵族都是那样,可以想象不懂射箭的贵族该被怎么嘲笑了。

老智家能自己制作弓和箭矢,但是箭矢一般会向韩氏采购,原因是老智家自己制造的箭矢成本比向韩氏购买还高。

韩氏呀?以善射闻名的一个家族,他们不但善射,还掌握了很高超的制作弓、箭矢的技术。

“大人。”

一道声音先出现,随后一个少年也从拐角处走出来,他便是智瑶的兄长智宵,不出意外会是智氏未来的家主。

智瑶放下弓,规规矩矩地行礼,口中称呼:“兄。”

智宵今年十二岁,几乎是年长了智瑶一倍。面对智瑶的问候没有搭理,走到智申面前说道:“邯郸大夫已被中军佐囚禁。”

赵鞅囚禁了赵午?这是赵氏要对邯郸赵动手的先兆呀!

其实,智申对智宵不回应智瑶的问候有点不喜,听到消息注意力立刻转移,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为何呀?”

而智瑶对智宵不待见自己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不然以后抢家主之位,怎么好意思?

了解什么是“王侯将相有种”的话,在春秋时代会知道出生在贵族家庭是多么值得庆幸。

智瑶现在就在想:“尽管只是六年,我实在看到了太多非贵族的悲惨,幸好我魂穿到了贵族家庭,有点不美的是还有一位兄长。”

在春秋的社会环境下,奴隶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普通人想要成为一名“士”还有机会,一名“士”想要成为一国的“大夫”则至少需要努力三代人。

普通人成为“士”需要看运气,尤其是要看在哪个诸侯国。

在其他列国基本是贵族的后代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从此可以衣食无忧。而如果投胎时运气没那么好,生在一个黎庶之家,那么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可能使自己的阶级得到提升。

想以普通人获得“士”的位阶,首先要看是不是是“羡”。而这个“羡”就是一种亦农亦兵的角色,他想要成为“士”之前要先成为“徒”,“徒”则就是有成为士兵参战资格的人。

如果连“羡”都不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幸运,哪天被本国交由他国作为奴隶,不但自己一辈子无法翻身,有幸能有后代连带子子孙孙都会是奴隶。

为什么说在晋国的机会更多更大呢?当然跟晋国的军制改革有关了。

晋国设立三军六卿制度已经百年的时间,卿位家族就是一“军”的将或佐,家族的主要责任是在国家需要用兵时,拉出足够的士兵组成编制完成自己的责任。

其他家族同样需要纳赋,也就是出动军队参与国战,谓之为“赋”,也就是交“血税”。

所以了,贵族需要完成自己对国家的义务和责任,他们也就需要保有足够数量的士兵,免得无法完成纳赋遭到削减封地。

这样一来的话,晋国贵族为了完成纳赋额度,肯定需要武德充盈,自发地从封地里挑选青壮来进行训练,大量的“羡”也就出现了。

智瑶尤其要感谢是魂穿到晋国!

理由相当简单,其他列国遵行宗法,嫡有长,则以长嫡子。

什么意思?就是一个家族有嫡长子的话,无论那个嫡长子再怎么不堪,未来家主还是会由他去坐。

晋国不一样,有过多次嫡次子接任一家之主位置的例子,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是身有残疾的韩无忌主动让位给自己的胞弟韩起。

另外,晋国各家族之间的竞争很大,再来就是非常残酷,迫使各家族必须往仔细了挑选未来家主的人选,形成了“长无德行,次可代之”的观念。

那个“德行”含括非常多,反正在晋国以才能为重,再来便是道德,概括起来就是要“贤”。

所以了,晋国的家族认为情况紧急的话,会选择立贤不立长。

智宵看自己的父亲陷入沉思,转头很是嫌弃,甚至可以说看自己胞弟智瑶的眼神里带着怨恨。

自家兄弟,能有什么仇,非要用怨恨的目光去看呢?

说起来跟智跞和智申有关。这一对父子偏爱智瑶,偏爱到了忽视智宵是嫡长子的地步。

那么,逐渐长大的智宵哪怕自己不多想,他身边的人难道还不会各种担忧,进而再向他灌输一些智瑶威胁到家主之位的思想吗?

“你二人近日不可出门。”智申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智宵看了一眼远处的箭靶,又扫了一眼台狐,一声冷哼也走了。

远处的箭靶之上,靶心上插着几根箭矢,它们都是智瑶从十米之外射中。

“公孙失却肚量。”台狐之所以那么评价智宵,只有一个原因,若是以后智瑶别出的话,他将会追随智瑶前往小宗担任家臣。

面对台狐那么说,智瑶看着远去的智宵背影,心想:“尽管我有祖父和父亲的偏爱,还是要表现出足够的智慧与能力,才能窥视家主之位啊!”

第3章:找李耳玩耍去

智瑶对赵鞅想做什么非常在意,原因是他知道一旦邯郸赵有难,中行氏和范氏都会插手其中。

晋国当前大致上分为三个派别,赵氏、韩氏和魏氏不盟而盟;范氏、中行氏则是互为盟友;第三个阵营就是中立派,智氏算是中立派唯一的卿族,其余便是众多的中小贵族了。

晋国公族哪去了?自从栾书灭三郤之后,公族断崖式的衰弱下去,随后晋悼公挽救了一波,只是晋悼公很年轻便薨逝,未能巩固帮公族“回血”的既得成果,很快又被卿位家族带着其余家族瓜分了。

目前晋国公族倒也不至于太弱,他们只是过于一盘散沙,无法扭成一股绳。

“以现在做事的效率,尽管赵鞅囚禁了赵午,赵氏没有立即聚兵动手的话,起码会再耗上一年吧?再则,士吉射和中行寅也不是吃素的,事情一定还有转变。”智瑶心想。

他用一顿佳肴从智跞那里获得了一些权利,包括能够调动智氏的家臣采购家族之外的物资,也能从家族府库里随意拿东西。

那不是一顿佳肴的事,是小辈孝顺祖父和父亲,获得了一家之主的欢心。

之前除开智跞这位家主之外,调动家臣以及动用府库物资的权力之前只有智申有,如今又多了一个智瑶,作为嫡长子的智宵却是没有。

智瑶知道接下来智宵免不了会去求见智跞获得相同的权利。

这个也是智瑶争取继承人身份的谋划之一,他前几年就一再用类似的招术逼得智宵一再斗争,使得智跞和智申越发觉得智宵索求过多。

目前的所有家族都很现实,哪怕是嫡系成员,没有对家族进行贡献,反而一再索求无度,不但会令掌权者觉得贪婪,也会让众多附庸以及家臣产生负面看法。

因为侧面鼓动智申失败的关系,甚至还让智申产生了诧异感,致使智瑶彻底明白暂时无法干涉家族事务。

“祖。”智瑶先在智跞办公的房门外观察了一阵子,发现智跞停下来才出声问候。

春秋时代哪怕是到了晚期都没有公廨……也就是官府设立的办公场所,任何有官职的人一般是在家里办公,有大事才会去宫城在国君的见证下商议。

能看到智跞所处的室内有着众多的架子,各座木架的隔层上面摆着一捆捆的竹简。

“何事?”智跞看上去比较疲惫,看到智瑶来了还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智瑶再次行礼,说道:“我闻‘洛邑’有贤,欲往访之、求教之。”

周王室早就衰败,哪来的什么贤者,有也是从列国前去“洛邑”那个“图书馆”借阅书籍的学者。

智跞想了想,问道:“可是谥伯阳?”

谥伯阳这个名字估计没多少人知道是谁,他就是李耳,也就是老子。

关于“洛邑”有贤,列国其实都知道指谁,除了老子之外没其他人了。

老子本是厉国人,而厉国在周景王七年(公元前年)已经被楚国灭亡吞并。

所以,老子现在是客居在“洛邑”的楚国人,偶尔才会回去故土。

智瑶应道:“正是。”

智跞挽了挽胡须,像是在很慎重其事的思考,有那么一小会才说道:“可。”

其实,他刚才在想:“赵氏要灭亡邯郸赵,范氏与中行氏绝不会坐视邯郸赵灭亡,双方必有大战爆发。我家必定会被卷入,我仍然没有想好应该选择站在哪一方,或许可以效仿文公(重耳)故事?”

只有六岁的智瑶可以到处瞎跑吗?这个需要看是哪个家族的子弟。越是大家族越喜欢子弟到处游历用以增涨见识;小家族的话,维持家族运作的资本都缺少,哪来的财帛提供子弟游学,再来便是随行的护卫也多不起来的呀。

以当前的岁月,不但到处都是空无人烟的区域,连带野外的猛兽也多得吓人,一个人出门到野外瞎逛小心就回不去了。

“你欲何往?”智宵完全是发现家族的动静有点大,打听之后才知道是智瑶引来,跑到智瑶这边来问了。

智瑶说道:“祖允我往‘洛邑’。”

年纪不大的智宵先是有些嫉妒,后来一想:“他出门,我也要!”

智瑶看着来而复去的智宵背影,其实是心生一种索然无味的情绪。

模样只有六岁的智瑶,灵魂却是来自后世的成年人,排除掉魂穿之后要重新适应春秋时期的各种风土人情,少不了思维逻辑和价值观也要适应,一样还是能从各方各面碾压智宵。

所以了,智瑶对智宵玩“宫斗技”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从智瑶这边离开的智宵去找了智跞,很有眼色等智跞不忙碌了才求见,一样请求外出游历。

智跞对于自家的第三代那么上进还是非常高兴的。

他明知道智宵又是在跟自己的胞弟较劲,还是笑着问道:“你欲往何处游历?”

目前年代的学术大家就那么几个,晋国因为是霸主国的关系“挂名”了很多大佬,问题是偏科得有点严重,不是倾向于军事就是法度。

智宵来时就想清楚了,说道:“我欲往‘临淄’求教晏子。”

晏子就是晏婴,他很年轻就参与治理齐国,创造了很多的故事,其中以出使楚国和二桃杀三士在当代最是广为流传。

再怎么说智宵也是晋国当代“元戎”的孙辈,哪怕齐国在晏婴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并且齐国与晋国已经不对付很久,有晋国“元戎”的孙子前去求教还是会接见的。

只是吧,智跞听智宵要去求教晏婴学问脸色就有点怪,沉默了一小会,说道:“齐正卿卧病在床已有数岁,如何教你?”

智宵一听有点傻眼。他知道的大贤不多,赶紧开动脑筋思考要对祖父提出拜访谁。

而智跞对智宵不知道晏婴已经病入膏肓没意见,有意见的是智宵竟然对赵氏要攻打邯郸赵的事情眼瞎耳聋,以当下时局提出要去齐国感到不满了。

如果赵氏对邯郸赵动手,内战爆发的地点便会在晋国的中东部。

要是范氏和中行氏决意站在邯郸赵一边,晋国内部马上就是一场大乱战。

在眼下的那种时局中,智宵竟然要去随时可能趁火打劫的齐国?他都已经十二岁了,怎么没有一个大家族子弟对时局的敏感度呢!

为什么智瑶要去周王室会得到赞赏?当然是因为周王室没有实力插手晋国的内战,再则就是周王室哪怕已经是块招牌,非必要没人会轻易在“洛邑”搞事,带上足够武力的智瑶会在“洛邑”无比安全。

智跞心想:“还是让智宵留在‘新田’为妙,免得外出被人坑了。”

而这时有家臣来汇报,说是南方传来消息,窥探到孙武有归隐意向,然后吴国有意对越国发动侵略。

孙武?没错,就是那个说“兵者诡道也”的孙武,终止了诸夏进行“君子战争”的兵圣。

智宵要外出求学遭到拒绝,又看到智跞开始忙碌起来,心底满满都是失落地想道:“祖父和父亲实在是太偏心了!”

第4章:顺手一步棋

当前年代不存在什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出门前必须做好诸多的准备,路途上一应的物资需要携带,再来就是调度武力了。

因为智跞太过于低调的关系,也因为赵鞅太高调的原因,老智家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作为晋国老牌卿位家族之一,该有的资源和武力又怎么可能少呢?

智瑶要前往“洛邑”找贤人求教?老智家得知消息的人都是持赞同态度,少不得再出口赞叹,或是心里感到很欣慰。

任何时代的知识都是最为宝贵的。无知并不可怕,作为家族嫡系成员最为使人担忧的是不懂装懂,不懂了也不愿意去求索。

“主愿予公孙,二十乘,一应秣、金、布、仆……皆已备妥。”智徐吾看着智瑶,眼眸里有些宠溺。他是智瑶的叔辈。

当前年代的词汇比较少,一些称呼也有自己的讲究,比如称呼家主只会说一个“主”字。

老智家现在有两个“主”,一位便是智氏大宗的智跞,另一位是在智盈时代别出的小宗辅氏之主智果。

出门呀?粮食和布匹不能少,再来便是一些货币,仆从肯定也要有。

智跞给了智瑶二十乘战车?

现在计算兵力是以战车为单位,周礼制度下每一乘战车都会配属二十五名士兵。

如果是以周礼的编制,二十乘战车再加上五百名士兵也就是一个“旅”了。

晋国自栾书成为“元戎”之后,军制方面出现了变革,一乘战车变成了标配七十五名士兵。而列国依旧在执行周礼上的军事编制。

所以了,智瑶要出远门的时候,作为一家之主的智跞给了二十乘战车,除了每乘战车的战车主将、车右和驭手之外,还有一千五百名士兵。

再加上相应的两百名男女仆从以及三名家臣,还有智瑶刻意带上的五十名孩子,出门的队伍人数便是达到了一千八百一十三人!

智瑶为什么要带上五十名孩子,他们又是来自哪里?

这些孩子都是智瑶从老智家进行挑选,要与他们一块长大,成长过程中进行教导,以后作为班底。

五十个孩子并不是所有,再则一旦智瑶觉得有需要会随时随地增加!

以为出趟门带上一千八百多人就是很多吗?老实说,是有点多。

然而,那是没有见过更显赫家族的标配,曾经的赵武随随便便出一次就会带上数百人,多的时候就是三五千,随行队伍之中的甲士还尤其多。

这个是赵武小时候经历了不幸,致使他极度缺乏安全感,深怕被人害了,肯定要重视随行护卫力量。

以现在的年代而论,孤单形影在野外游逛很不现实,一般都是结朋呼友,敢于在野外赶路怎么都要超过十人结伴同行,并且还需要带上兵器。

“‘甲’二十、‘徒’三百,余下为‘羡’。”台狐简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又低声说道:“家中之贵,除却主、世子,当有公孙。”

意思就是:老智家除了一家之主和下一代继承人之外,以智瑶最为尊贵。看智跞和智申那么宠爱智瑶,智瑶未来一定会成为智氏的主人。

智瑶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心想:“即便是风头正盛的赵氏,家族的甲士也不会超过五百,家主出行带上一百甲士最多。祖父一下子给我安排了二十名甲士,是路途上会有危险,还是‘洛邑’那边不安全呢?”

什么是甲士?不是身穿重甲或多层甲胄就是甲士,还要体力、耐力都能跟得上,并且有着极高的近战搏杀能力。

以春秋时期的标准,负重七十斤跑上五十里还能立刻投入作战才算是合格的甲士。

换作是早上个五十年,家族里有两百名甲士都算是极多了。

而目下甲士最多的家族是魏氏,谁让他们专注于研究重步兵呢。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智瑶拜别祖父与父亲、母亲出了府宅,来到街上一时半会看不到什么行人。

其实也是。老智家的府宅占地非常大,一堵长长的围墙一直延伸出去,附近都算是老智家的地盘,怎么会有旁人来瞎逛?

一直到智瑶出现在“新田”的主要街道才看到了行人。

因为“新田”是国君的城池,再来就是目前年代长居城池里的人除了各种贵人之外,便是服务于贵人的人,城内其实是看不到什么普通黎庶的。

走在街道上的人,能从穿着或脸上的黥面辨别出属于哪一家。

黥面就是脸上烙字,有黥面的人就是奴隶,他们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家养奴隶,也能是武力掠夺而来。

在晋国使用财帛购买奴隶被当成一种极度不划算的行为,非必要更加愿意在国战或内战时掳掠。

智瑶在出“新田”城门时碰上了要出城的赵氏队伍,只是老智家的队伍看上去比较庞大,倒是赵氏的队伍看着人很少。

“赵氏无恤出‘新田’归‘赵(城)’。”夫僚是得到智瑶的示意才前往打探。

智瑶知道赵毋恤,心里诧异地想道:“这位赵氏庶子竟然被赶出‘新田’了?”

当前赵氏的世子是赵伯鲁,但是他以后会被赵毋恤给从世子宝座上踹下去。

因为嫡庶阶级有别的关系,再来便是智跞怎么说都是现任的“元戎”,哪怕老智家目前的声势不如老赵家,城门官还是安排智瑶的队伍先出城,先到的赵毋恤反倒是要等智瑶的队伍出城完毕才能出城。

智瑶刻意在城门外等待,见面之类没有做,也不能做。

春秋时期对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极其苛刻,再怎么样智瑶也是嫡出,哪有一个大家族嫡出子弟主动去见某家族庶出的道理?

智瑶让台狐给赵毋恤送去了一些小礼物,随后前往与“新田”城外早在等待的智氏家族私军会合。

目前赵毋恤五岁,还因为是庶出的关系并没有家臣追随。他们得知智氏的智瑶送来礼物,其实是感到非常诧异的。

“此情此景,望汝牢记,日后归还恩情。”有人提醒赵毋恤。

而只有五岁赵毋恤十分早熟,立刻答应了下来。

同样是大家族,嫡出给庶出赠送礼物就是看得起,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深意之类,看得知后的双方家长怎么想了。

主动与赵毋恤结下善缘的智瑶,他们的庞大队伍已经开拔,踏上了前往“洛邑”的路途。

后面得知城门口发生什么事情的智跞先是皱眉,思索着智瑶那么做会对老智家产生什么影响。

没有等智跞想明白,有家臣前来告知,说是赵鞅给智瑶送来了回礼。

“这……”智跞着实没有想到只是那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赵鞅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说到底,赵毋恤只是赵氏的一个庶子而已,同样身份的后辈在赵氏简直不要太多。

小辈之间互相赠送礼物太过常见,一般情况下并不会令大人多想。

这一下赵鞅的反应那么大,是不是能看做赵氏在争取智氏呢?

“瑶乃是无心之举,抑或有意为之?”智跞不是那么确定,又想道:“赵鞅示好于我,中行寅与士吉射如何作想?”

智跞很清楚因为自己性格关系让老智家的内部出现不稳,另外几个卿位家族也很是小觑老智家。

清楚归于清楚,智跞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改变,只能寄望于下一代,比较要命的是智申的性格也是很软弱。

那么,智跞就需要智申在选择孙辈中的谁来作为智氏的家主问题上,仔细地观察再好好抉择了。

智瑶与赵毋恤的相遇是偶然。

而智瑶送礼物给赵毋恤则是一种临时起意。

赵氏风头一时无两,韩氏又与赵氏结成了铁盟长达四五十年,仅是这两个家族的联合就够晋国的其他家族头疼,何况还有一个主动凑过去的魏氏?

“只要赵鞅知道了我在城门的行为,一定会以为是祖父示意;祖父则是会因为赵鞅的回应,知晓赵氏在释放善意。这样的话,赵氏会更倾向于拉拢智氏,不会立刻将智氏列为打击目标。”

智瑶为了老智家也算是操足了心,然而谁让现阶段的赵氏着实是太过于强大了呢!

他们这一支队伍出“新田”南下,过川洓就进入了韩氏的封地。

事先已经有智氏的家臣前往知会当地的韩氏贵族。这个也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怕路过时不进入韩氏的城邑,还是要先行知会的。

过了韩氏的封地,他们又进入了范氏的封地,同样有事先进行知会。

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智瑶的队伍可算是进入“王野”了。

这个“王野”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式的地名,通俗来讲就是周天子的直属地盘。

因为智瑶现在的身份不显,换作他是智氏的继承人,一样需要事先通知周王室自己的到来,周王室依照晋国的“卿”位比诸侯的关系,还会派人来进行迎接。

打着智氏旗号的队伍进入王野,立刻引起了相当多势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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